小阿离离离离

有事先看置顶,叫阿离就好,紫色鳗鱼同名

你怎么能不信我(4)

奚流迷迷糊糊地昏一段睡一段清醒一段又感觉没完全清醒,头很晕,身后很疼,浑身很难受,像是被抛进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空间,意识晕头转向地在里头乱奔,找不到回到现实的出口。

直到有一个声音喊他的名字,才随着那声音晃晃悠悠地寻到了那处亮光,把自己从一片虚无里拔出来,费劲地睁开了眼睛。

柳万里把他抱在自己怀里避开了伤口:“宝宝,随便吃点东西再接着睡,我们把退烧药吃了,退烧了会舒服很多。”

奚流实在很累,觉得光是把眼皮抬这么一点都废了浑身的力气,实在不想吃,哼哼唧唧地拖了两声长音抗议。柳万里懂他意思,好笑地顺了两把他被汗浸得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加油,就吃一点儿,眼睛闭着也没关系,哥哥喂你。”

奚流遂马上把眼皮耷拉下去了,机械得张开嘴吞咽了两口被柳万里喂到嘴里的甜粥。

奚流生病的时候胃口一般都不好,咸的一口都难下去,甜的好一点,柳万里喂了小半碗下来,再撬不开他的嘴了,无奈地放下碗:“好吧,不吃了,把药吃了,继续好好睡。”


奚流这次睡着的时候,房间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顺了张房卡走的岑时朝蹑手蹑脚进来了,小心翼翼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奚流额头,眉头紧锁:“还没退烧,不然还是去趟医院吧。”

“没事,”柳万里把裹着奚流的被子又往他身上缠了缠,“他发烧就这样,捂一身汗就好了。”

岑时朝叹了口气:“我抱一会儿吧?你一晚上没睡吧?”

柳万里一勾嘴角:“你徒弟精着呢,换人他铁定醒,别忙活了,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可能也只能呆到明天晚上了,后天还得回去上班,到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你得把他哄到你那儿住。”奚流身后这伤一个星期都好不全,在这期间不可能放他回宿舍住,那就还得是岑家。

“我知道我知道,”岑时朝连忙接,“没事,时暮最近在家住。”实在不行这不还有个靠谱的嘛。


好在奚流这觉睡得踏实,睡到晚饭左右终于完全退烧了,两人都松了口气,奚流醒来看到岑时朝出现在他们房间,倒也没反应太大,具体表现基本上就是当房间内没这个人,直到岑时朝耐不住性子伸手捞他,小朋友才剧烈地反抗起来,柳万里怕他扯到伤,把人圈回自己怀里,没好气道:“滚滚滚,人孩子不待见你没看出来吗?”

岑时朝铁骨铮铮:“这样,我打了水儿十来下,你翻倍打回来。”边说边开始挽袖子。

柳万里几乎被他这种逻辑打败:“谁稀罕打你,边儿去。”

岑时朝没理他,一丝不苟地把袖子挽好了,随手拉过柳万里放在一旁打皮带,对折起来,用右手拿着比划了一下,在床上两人震惊的表情下用全力抽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

皮带发出了一声闷响,手臂上的皮肤顷刻就泛白了,然后快速充血,涨出快要破皮的烂红色来,看着很是骇人。

该手臂的主人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快要握碎的拳头显示出这下皮带确实抽在有正确疼痛感知系统的碳基生物身上。

柳万里惊得一时都没说出话,反应过来后快速把奚流往被子里一塞下了床,伸手一把拽住岑时朝打算落第二下的皮带,破口大骂:“岑时朝你tm是不是有病!你tm知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干嘛的!”

岑时朝一脸无辜:“哦,顺手而已。”

柳万里气得深刻体会到了古人发明“七窍生烟”这个词的用意:“找打是吧?找到还不简单?脱上衣,转过去,我受累帮帮你。”

岑时朝并没有任何犹豫,很自然地照做了,毫不保留地把毫无遮挡的后背暴露在了柳万里的面前,柳万里也不跟他废话,上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三下。

平行地留下了三道深红的印子。

岑时朝吸气的幅度大了一些,却纹丝不动。

柳万里其实也就是气头上撒两下气,并没有真的一板一眼把数打完的准备,正斟酌着再意思几下得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几下的目的是岑时朝的安心和给奚流的某种泄愤,柳万里知道这几下不打,岑时朝心里永远过不去。

正打算挥出第四下,就被床上小朋友带着颤抖的声音打断了:“哥哥……别打了……”

两个大人都是一愣,岑时朝是没想到奚流这样就会开口,柳万里则马上下意识地去看他,看到了又哭出满脸泪的奚流,心里一紧:“哭什么?”

奚流没回答,只继续说:“我不喜欢,别搞了,我难受……”

柳万里当下就扔了皮带,把岑时朝抛到脑后,三步并两步上前去抱他:“不搞了,不搞了,不难受了。”

岑时朝心情复杂地看着被柳万里抱在怀里哄的奚流,叹了口气,重新把衣服穿好,低头捡了那根皮带,规规整整地又放回原位。


柳万里在,奚流的情绪一直都很平稳,直到柳万里必须得踏上回宣城路的时候,小孩儿的情绪还是崩了。

岑时朝看着他徒弟死死攀着他男朋友的脖子,把头埋在后者怀里哭得整个人都在颤,嘴里念叨着“哥哥别走……”

不论是柳万里还是岑时朝都感到了难以言喻的难受。

从来没有过,柳万里想,奚流是个懂事孩子,从来没有过这样明知道他有工作在身还对他表现出这么强烈的需求过。

柳万里伸手轻轻捏上小孩儿的后颈,正想哄两句,奚流就吸着鼻子补上了一句:“……我想回家……”

这刀戳得……快准狠,两个大人一下子哑了火。

岑时朝张了两次嘴,还是涩着声音开了口:“这样,我帮水儿请一周假吧,等下我送你们回宣城,然后坐车回来。”

柳万里没说话,低眸思考了良久,伸手在奚流脑袋上轻轻揉了两把:“宝宝,看你自己,你要想回家,那我们就回家。”

他们等了奚流好一会儿,才看到奚流默默松开了搂着柳万里的手,抽泣着问:“你下周还来吗?”

“来,”柳万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需要哥哥,哥哥随时过来。”

奚流坐在他怀里低着头又赖了两分钟,从他身上爬下去了,眼眶还是红的,却无比乖顺地跟柳万里挥手:“哥哥拜拜,路上小心。”

柳万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想好了?”

“嗯。”

“这周去你师父那儿住。”

“……我要回宿舍。”

“哥哥不放心,听话。”

“……我不想……”

“你时暮哥哥也在呢,好不好?”

“……”

柳万里叹了口气:“要不还是跟哥哥回家吧?”

奚流低着头看着自己并拢的脚尖,动了两下,妥协了:“……我去就是了。”

上一篇 下一篇
评论(76)
热度(404)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小阿离离离离 | Powered by LOFTER